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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心首页 > 经典艺术欣赏 > 世界英文名着 > 莎士比亚-驯悍记-第四幕
莎士比亚-驯悍记-第四幕 | 上传时间:2007-07-11 / 点击:


 ----------裁缝上。
    彼特鲁乔:来,裁缝,让我们瞧瞧你做的衣服;先把那件袍子展开来——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帽匠上。
    彼特鲁乔:你有什么事?
    帽匠:这是您叫我做的那顶帽子。
    彼特鲁乔:啊,样子倒很像一只汤碗。一个绒制的碟子!呸,呸!寒伧死了,简直像个蚌壳或是胡桃壳,一块饼干,一个胡闹的玩意儿,只能给洋娃娃戴。拿去!换一顶大一点的来。
   
    凯瑟丽娜:大一点的我不要;这一顶式样很新,贤媛淑女们都是戴这种帽子的。
    彼特鲁乔:等你成为一个贤媛淑女以后,你也可以有一顶;现在还是不要戴它吧。
    霍坦西奥:(旁白)那倒还要经过相当的时间哩。
    凯瑟丽娜:哼,我相信我也有说话的权利;我不是三岁小孩,比你尊长的人,也不能禁止我自由发言,你要是不愿意听,还是请你把耳朵塞住吧。我这一肚子的气恼,要是再不让我的嘴把它发泄出来,我的肚子也要气破了。
   
    彼特鲁乔:是啊,你说得一点不错,这帽子真不好,活像块牛奶蛋糕,丝织的烧饼,值不了几个子儿。你不喜欢它,所以我才格外爱你。
    凯瑟丽娜:爱我也好,不爱我也好,我喜欢这顶帽子,我只要这一顶,不要别的。(帽匠下。)
    彼特鲁乔:你的袍子吗?啊,不错;来,裁缝,让我们瞧瞧看。嗳哟,天哪!这算是什么古怪的衣服?这是什么?袖子吗?那简直像一尊小炮。怎么回事,上上下下都是折儿,和包子一样。这儿也是缝,那儿也开口,东一道,西一条,活像剃头铺子里的香炉。他妈的!裁缝,你把这叫做什么东西?
   
    霍坦西奥:(旁白)看来她帽子袍子都穿戴不成了。
    裁缝:这是您叫我照着流行的式样用心裁制的。
    彼特鲁乔:是呀,可是我没有叫你做得这样乱七八糟。去,给我滚回你的狗窠里去吧,我以后决不再来请教你了。我不要这东西,拿去给你自己穿吧。
    凯瑟丽娜: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件比这更漂亮、更好看的袍子了。你大概想把我当作一个木头人一样随你摆布吧。
    彼特鲁乔:对了,他想把你当作木头人一样随意摆布。
    裁缝:她说您想把她当作木头人一样随意摆布。
    彼特鲁乔:啊,大胆的狗才!你胡说,你这拈针弄线的傻瓜,你这个长码尺、中码尺、短码尺、钉子一样长的混蛋!你这跳蚤,你这虫卵,你这冬天的蟋蟀!你拿着一绞线,竟敢在我家里放肆吗?滚!你这破布头,你这不是东西的东西!我非得好生拿尺揍你一顿,看你这辈子还敢不敢胡言乱语。好好的一件袍子,给你剪成这个样子。
   
    裁缝:您弄错了,这袍子是我们东家照您吩咐的样子作起来的,葛鲁米奥一五一十地给我们讲了尺寸和式样。
    葛鲁米奥:我什么都没讲;我就把料子给他了。
    裁缝:你没说怎么作吗?
    葛鲁米奥:那我倒是说了,老兄,用针线作。
    裁缝:你没叫我们裁吗?
    葛鲁米奥:这些地方是你放出来的。
    裁缝:不错。
    葛鲁米奥:少跟我放肆;这些玩意儿是你装上的,少跟我装腔。你要是放肆装腔,我是不卖账的。我老实告诉你:我叫你们东家裁一件袍子,可是没有叫他裁成碎片。所以你完全是信口胡说。
   
    裁缝:这儿有式样的记录,可以作证。
    彼特鲁乔:你念念。
    葛鲁米奥:反正要说是我说的,那记录也是撒谎。
    裁缝:(读)“一:肥腰身女袍一件。”
    葛鲁米奥:老爷,我要是说过肥腰身,你就把我缝在袍子的下摆里,拿一轴黑线把我打死。我明明就说女袍一件。
    彼特鲁乔:往下念。
    裁缝:(读)“外带小披肩。”
    葛鲁米奥:披肩我倒是说过。
    裁缝:(读)“灯笼袖。”
    葛鲁米奥:我要的是两只袖子。
    裁缝:(读)“袖子要裁得花样新奇。”
    彼特鲁乔:嘿,毛病就出在这儿。
    葛鲁米奥:那是写错了,老爷,那是写错了。我不过叫他裁出袖子来,再给缝上。你这家伙要是敢否认我说的半个字,就是你小拇指上套着顶针,我也敢揍你。
    裁缝:我念的完全没有错。你要敢跟我到外面去,我就给你点颜色看。
    葛鲁米奥:算数,你拿着账单,我拿着码尺,看咱们谁先求饶。
    霍坦西奥:老天在上,葛鲁米奥!你拿着他的码尺,他可就没的耍了。
    彼特鲁乔:总而言之,这袍子我不要。
    葛鲁米奥:那是自然,老爷,本来也是给奶奶作的。
    彼特鲁乔:卷起来,让你的东家拿去玩吧。
    葛鲁米奥:混蛋,你敢卷?卷起我奶奶的袍子,让你东家玩去?
    彼特鲁乔:怎么了,你这话里有什么意思?
    葛鲁米奥:唉呀,老爷,这意思可是你万万想不到的。卷起我奶奶的袍子,让他东家玩去!嘿,这太不成话了!
    彼特鲁乔:(向霍坦西奥旁白)霍坦西奥,你说工钱由你来付。(向裁缝)快拿去,走吧走吧,别多说了。霍坦西奥(向裁缝旁白)裁缝,那袍子的工钱我明天拿来给你。他一时使性子说的话,你不必跟他计较;快去吧,替我问你们东家好。(裁缝下。)
   
    彼特鲁乔:好吧,来,我的凯德,我们就老老实实穿着这身家常便服,到你爸爸家里去吧。只要我们袋里有钱,身上穿得寒酸一点,又有什么关系?因为使身体阔气,还要靠心灵。正像太阳会从乌云中探出头来一样,布衣粗服,可以格外显出一个人的正直。~倌癫⒉灰蛭鹈拿览觯仍迫父涔螅或笊卟⒉灰蛭と獾墓庠螅洒飧杏么ΑK裕每拢愦┳耪庖簧肀志傻囊路膊⒉灰虼硕档土四愕纳砑邸D阋桥氯诵埃敲慈萌思倚拔野伞D慊故且吒咝诵说模颐锹砩暇偷侥惆职旨依锶ズ染谱骼帧Hィ兴亲急负茫颐蔷鸵龇⒘恕N颐堑穆碓谛÷纺潜叩茸牛颐亲叩侥抢锷下怼H梦铱矗衷诖蟾攀瞧叩阒樱颐强梢栽诔灾蟹挂郧案系侥抢铩?br />    
    凯瑟丽娜:我相信现在快两点钟了,到那里去也许赶不上吃晚饭呢。
    彼特鲁乔:不是七点钟,我就不上马。我说的话,做的事,想着的念头,你总是要跟我闹别扭。好,大家不用忙了,我今天不去了。你倘然要我去,那么我说是什么钟点,就得是什么钟点。
   
    霍坦西奥:唷,这家伙简直想要太阳也归他节制哩。(同下。)
   
    第四场 帕度亚。巴普提斯塔家门前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特拉尼奥及老学究扮文森修上。
    特拉尼奥:这儿已是巴普提斯塔的家了,我们要不要进去看望他?
    学究:那还用说吗?我倘然没有弄错,那么巴普提斯塔先生也许还记得我,二十年以前,我们曾经在热那亚做过邻居哩。
    特拉尼奥:这样很好,请你随时保持着做一个父亲的庄严风度吧。
    学究:您放心好了。瞧,您那跟班来了。我们应该把他教导一番才是。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比昂台罗上。
    特拉尼奥:你不用担心他。比昂台罗,你要好好侍候这位老先生,就像他是真的文森修老爷一样。
    比昂台罗:嘿!你们放心吧。
    特拉尼奥:可是你看见巴普提斯塔没有?
    比昂台罗:看见了,我对他说,您的老太爷已经到了威尼斯,您正在等着他今天到帕度亚来。
    特拉尼奥:你事情办得很好,这几个钱拿去买杯酒喝吧。巴普提斯塔来啦,赶快装起一副严肃的面孔来。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巴普提斯塔及路森修上。
    特拉尼奥:巴普提斯塔先生,我们正要来拜访您。(向学究)父亲,这就是我对您说起过的那位老伯。请您成全您儿子的好事,答应我娶比恩卡为妻吧。
    学究:吾儿且慢!巴普提斯塔先生,久仰久仰。我这次因为追索几笔借款,到帕度亚来,听见小儿向我说起,他跟令嫒十分相爱。像先生这样的家声,能够仰攀,已属万幸,我当然没有不赞成之理;而且我看他们两人情如胶漆,也很愿意让他早早成婚,了此一桩心事。要是先生不嫌弃的话,那么关于问名纳聘这一方面的种种条件,但有所命,无不乐从;先生的盛名我久已耳闻,自然不会斤斤计较。
   
    巴普提斯塔:文森修先生,恕我不会客套,您刚才那样开诚布公的说话,我听了很是高兴。令郎和小女的确十分相爱,如果是伪装,万不能如此逼真;您要是不忍拂令郎之意,愿意给小女一份适当的聘礼,那么我是毫无问题的,我们就此一言为定吧。
   
    特拉尼奥:谢谢您,老伯。那么您看我们最好在什么地方把双方的条件互相谈妥?
    巴普提斯塔:舍间恐怕不大方便,因为属垣有耳,我有许多仆人,也许会被他们听了泄漏出去;而且葛莱米奥那老头子痴心不死,也许会来打扰我们。
    特拉尼奥:那么还是到敝寓去吧,家父就在那里耽搁,我们今夜可以在那边悄悄地把事情谈妥。请您就叫这位尊价去请令嫒出来;我就叫我这奴才去找个书记来。但恐事出仓卒,一切招待未能尽如尊意,要请您多多原谅。
   
    巴普提斯塔:不必客气,这样很好。堪比奥,你到家里去叫比恩卡梳洗梳洗,我们就要到一处地方去;你也不妨告诉她路森修先生的尊翁已经到了帕度亚,她的亲事大概就可定夺下来了。
   
    比昂台罗:但愿神明祝福她嫁得一位如意郎君!
    特拉尼奥:不要惊动神明了,快快去吧。巴普提斯塔先生,请了。我们只有些薄酒粗餚,谈不上什么款待;等您到比萨来的时候,才要好好地请您一下哩。
   
    巴普提斯塔:请了。(特拉尼奥、巴普提斯塔及老学究下。)
    比昂台罗:堪比奥!
    路森修:有什么事,比昂台罗?
    比昂台罗:您看见我的少爷向您眨着眼睛笑吗?
    路森修:他向我眨着眼睛笑又怎么样?
    比昂台罗:没有什么,可是他要我慢走一步,向您解释他的暗号。
    路森修:那么你就解释给我听吧。
    比昂台罗:他叫您不要担心巴普提斯塔,他正在和一个冒牌的父亲讨论关于他的冒牌的儿子的婚事。
    路森修:那便怎样?
    比昂台罗:他叫您带着他的女儿一同到他们那里吃晚饭。
    路森修:带着她去又怎样?
    比昂台罗:您可以随时去找圣路加教堂里的老牧师。
    路森修:这到底是什么意思?
    比昂台罗: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,我只知道趁着他们都在那里假装谈条件的时候,您就赶快同着她到教堂里去,找到了牧师执事,再找几个靠得住的证人,取得“只此一家,不准翻印”的权利。这倘不是您盼望已久的好机会,那么您也从此不必再在比恩卡身上转念头了。(欲去。)
   
    路森修:听我说,比昂台罗。
    比昂台罗:我不能待下去了。我知道有一个女人,一天下午在园里拔菜喂兔子,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跟人家结了婚了;也许您也会这样。再见,先生。我的少爷还要叫我到圣路加教堂去,叫那牧师在那边等着你和你的附录,也就是随从。(下。)
   
    路森修:只要她肯,事情就好办;她一定愿意的,那么我还疑惑什么?不要管它,让我直截了当地对她说;堪比奥要是不能把她弄到手,那才是怪事哩。(下。)
   
    第五场 公 路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 彼特鲁乔、凯瑟丽娜、霍坦西奥及从仆等上。
    彼特鲁乔:走,走,到我们老丈人家里去。主啊,月亮照得多么光明!
    凯瑟丽娜:什么月亮!这是太阳,现在哪里来的月亮?
    彼特鲁乔:我说这是月亮的光。
    凯瑟丽娜:这明明是太阳光。
    彼特鲁乔:我指着我母亲的儿子——那就是我自己——起誓,我要说它是月亮,它就是月亮,我要说它是星,它就是星,我要说它是什么,它就是什么,你要是说我说错了,我就不到你父亲家里去。来,掉转马头,我们回去了。老是跟我闹别扭,闹别扭!
   
    霍坦西奥:随他怎么说吧,否则我们永远去不成了。
    凯瑟丽娜: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,请您不要再回去了吧。您高兴说它是月亮,它就是月亮;您高兴说它是太阳,它就是太阳;您要是说它是蜡烛,我也就当它是蜡烛。
   
    彼特鲁乔:我说它是月亮。
    凯瑟丽娜:我知道它是月亮。
    彼特鲁乔:不,你胡说,它是太阳。
    凯瑟丽娜:那么它就是太阳。可是您要是说它不是太阳,它就不是太阳;月亮的盈亏圆缺,就像您心性的捉摸不定一样。随您叫它是什么名字吧,您叫它什么,凯瑟丽娜也叫它什么就是了。
   
    霍坦西奥:彼特鲁乔,恭喜恭喜,你已经得到胜利了。
    彼特鲁乔:好,往前走!正是顺水行舟快,逆风打桨迟。且慢,那边有谁来啦?
   
    ----------文森修作旅行装束上。
    彼特鲁乔:(向文森修)早安,好姑娘,你到哪里去?亲爱的凯德,老老实实告诉我,你可曾看见过一个比她更娇好的淑女?她颊上又红润,又白嫩,相映得多么美丽!点缀在天空中的繁星,怎么及得上她那天仙般美的脸上那一双眼睛的清秀?可爱的美貌姑娘,早安!亲爱的凯德,因为她这样美,你应该和她亲热亲热。
   
    霍坦西奥:把这人当作女人,他一定要发怒的。
    凯瑟丽娜:年轻娇美的姑娘,你到哪里去?你家住在什么地方?你的父亲母亲生下你这样美丽的孩子,真是几生修得;不知哪个幸运的男人,有福消受你这如花美眷!
   
    彼特鲁乔:啊,怎么,凯德,你疯了吗?这是一个满脸皱纹的白发衰翁,你怎么说他是一个姑娘?
    凯瑟丽娜:老丈,请您原谅我一时眼花,因为太阳光太眩耀了,所以看出来什么都是迷迷糊糊的。现在我才知道您是一位年尊的老丈,请您千万恕我刚才的唐突吧。
    彼特鲁乔:老伯伯,请你原谅她;还要请问你现在到哪儿去,要是咱们是同路的话,那么请你跟我们一块儿走吧。
    文森修:好先生,还有你这位淘气的娘子,萍水相逢,你们把我这样打趣,倒把我弄得莫名其妙。我的名字叫文森修,舍间就在比萨,我现在要到帕度亚去,瞧瞧我的久别的儿子。
   
    彼特鲁乔:令郎叫什么名字?
    文森修:他叫路森修。
    彼特鲁乔:原来尊驾就是路森修的尊翁,那巧极了,算来你还是我的姻伯呢。这就是拙荆,她有一个妹妹,现在多半已经和令郎成了婚了。你不用吃惊,也不必忧虑,她是一个名门淑女,嫁奁也很丰富,她的品貌才德,当得起君子好逑四字。文森修老先生,刚才多多失敬,现在我们一块儿看你令郎去吧,他见了你一定是异常高兴的。
   
    文森修:您说的是真话,还是像有些爱寻开心的旅行人一样,路上见了什么人就随便开开玩笑?
    霍坦西奥:老丈,我可以担保他的话都是真的。
    彼特鲁乔:来,我们去吧,看看我的话究竟是真是假;你大概因为我先前和你开过玩笑,所以有点不相信我了。(除霍坦西奥外皆下。)
    霍坦西奥:彼特鲁乔,你已经鼓起了我的勇气。我也要照样去对付我那寡妇!她要是倔强抗命,我就记着你的教训,也要对她不客气了。(下。)